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颍川郡篇(1):官渡之战


  东汉末年,我国历史上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——黄巾起义。黄巾起义最后被镇压下去了,但是,东汉政权也在这次起义中走向瓦解。
  在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中,东汉各州郡的大官僚壮大了自己的武装力量,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。为了扩张势力,军阀之间互相混战,官渡(今河南中牟东北)之战就是北方两个最强大的军阀袁绍和曹操之间的一次最大的战争。
  袁绍是汝南郡(今河南商水)人。袁家是东汉后期的大贵族,从袁绍的高祖父袁安以下,一连四代有五个人做过三公,社会地位很高。三公有权任用自己的属官,和推荐别人做官。通过这种关系,袁家拉拢了一批官僚,政治势力很大。在讨伐大军阀董卓的战争中,袁绍乘机取得人口众多、粮食丰足的冀州(今河北中部、南部,山东南端,河南北端一带),尔后又打败了黄河以北另一个大军阀公孙瓒,军队增加到数十万,实力更加强大了。
  曹操出身于宦官家庭,社会地位比不上“四世三公”家族出身的袁绍,但是,他在参与镇压黄巾军的活动中,取得汝南、颖川两郡。他亲自带兵到洛阳,从战乱中把汉献帝迎接到颍川郡的许县(今河南许昌东),控制在自己的手里。从此,曹操在政治上便处于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的有利地位,利用傀儡皇帝的名义向各地军阀发号施令。
  曹操在许县建都以后,袁绍曾经借口许县卑湿,要曹操把皇帝迁移到鄄城(今山东濮县东),以便于自己就近控制,曹操自然不肯答应。袁绍见采用政治手段达不到目的,凭仗自己的军事优势,决定出动大军南下,进攻曹操。
  可是,在与军政头目商议此事时,袁绍的三军监军沮授却向他劝谏说:“我们为讨伐公孙瓒,用兵好几年,百姓已很疲乏穷困,仓库中也没有多少积蓄,不能再动兵打仗了。最好的办法,是一方面大力发展农业生产,让百姓休养生息,另一方面派人去向汉献帝报告我们讨伐公孙瓒的胜利;如果曹操从中阻拦,那就向天下宣布,说曹操阻隔我们尊奉皇帝,使曹操孤立。然后我们就出兵进驻黎阳,在河南一带扩军备战,待实力强了,再不断派兵骚扰曹操的地盘,使他不得安宁。这样,我们以逸待劳,稳可打败曹操。”部将郭图听了,不以为然地说:“以袁公的神武,率领黄河以北的强大人马去攻打曹操,这就犹如把手掌翻一下那么容易,何必要如此慎重呢?”沮授回答说:“凡铲除强暴,救人于难的军队是合乎道义的。曹操尊奉天子来命令天下,我们着出兵伐他,就等于讨伐天子了。这与义理相违背。
  再说,决定战争的胜负,在于有无万全的计策,而下在于暂时的强弱。曹操在国内政令畅通无阻,士兵又很精良,决不会像公孙瓒那样固守一方,坐等我们进攻。如今放弃万全稳重的计策而去兴无名之师,我实在为袁公担心啊!”袁绍另一部将审配听了,说:“从前周武王伐纣王,也是以臣伐天子,不叫不义;更何况我们举兵攻击的是曹操,为什么说是师出无名呢?今天袁公如此强大,如不及时平定天下,完成统一大业,丧失天赐良机,将来反而会遭受祸害。我以为,监军的计策,是在于稳重,却没有根据情况随机应变。”会后,郭图借这件事,在背后向袁绍中伤沮授,说:“沮投总管内外大事,在三军中威望很高,这样下去,恐伯你袁公设法控制他了。”袁绍听了郭图的话,把沮授所统率的三军,分属于三个都督,命令沮授、郭图、淳于琼各掌一军,这样就削弱了沮授的兵权。
  袁绍终于在郭图、审配等人的怂恿下,进攻曹操了。
  公元200年2月,袁绍亲率十余万冀州精兵,进抵黎阳(位于黄河之北,今河南浚县东北),以此作为前沿指挥部的驻地。为了使大军能顺利地渡过黄河,他派了自己最信赖的大将颜良失渡过河去,拿下和黎阳隔河对峙的白马(今河南省滑县东)。白马守将刘延,一见袁绍的大军过河,就连忙把城门关上,派快马去向曹操报信。
  曹操接到从白马传来的告急战报,来不及开会商议,就带上张辽、关羽等大将,统兵北上迎敌。关羽是刘备的将领,怎么为曹操效力呢?原来,关羽被围土山,刘备不知存亡,为了保护刘备夫人,他放弃突围,而成了曹操的降将。曹操爱惜关羽的武艺,为了收买关羽,曹操连缴获来的吕布的赤兔马都给了关羽。关羽说:“我与皇叔(指东汉皇族后代刘备)有誓在先,共扶汉室。只要我立了战功,报答了曹公对我的恩德,知道了皇叔的去向,我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去的。”关羽后来是怎样回到了刘备身边的,这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  但说曹操人马有限,去与袁绍死打硬拼,岂不是以卵击石?正因为这样,随军谋土向曹操献了个声东击西的计策:曹操亲率大军西进到延津(今河南省延津北),诱袁军主力西移,然后大军向东,突袭白马,消灭颜良。曹操依计而行,自己领兵向延津进发,好像要从那里渡河北上。袁军果然上当,主力沿黄河北岸西移,使围攻白马的颜良,孤悬于黄河之南。
  白马城高墙厚,颜良攻不下,就将城团团围住,想困死城内的军民。这天阳光灿烂,他躲在大将用的“华盖”伞下,悠悠忽忽地看着兵书。士兵们也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晒着太阳,一个个显出悠闲懒散的样子。等到哨兵报告说西边上来一支队伍,离这里只有十几里了,大伙儿正疑惑不解时,忽然像神乒天降似地冲来一匹火红的快马,马上的将军手挥青龙偃月刀,直向颜良劈来。颜良还想按规矩问来将是谁,只见刀光一闪,鲜血一喷,已是身首各异。那来将割下颜良的头,冲开惊惶失措的袁军,回到曹军阵内去了。这位斩颜良的大将,就是关羽。张辽见关羽得手,便率军冲入敌阵,刘延也从城里杀出。袁军失了主将,又遭到两面夹攻,一溃而不可收拾,只有少数人逃回到黄河以北。战斗结束后,曹操率军沿河向官渡(今河南中牟县东北)撤退。
  袁绍听说颜良被杀,曹军已向官渡退去,决定亲自率领大军渡河南进,恨不得一口就把曹操吞掉。谋士沮授劝阻说:“现在需要冷静地估计一下战争发展的趋势。目前大军还是屯在河北岸,可以派一支军队攻打河南边的官渡。如果攻下官渡,脚跟站稳,大军再渡过河去也不迟;要是现在就贸然渡河,万一有了意外,说不定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。”沮授的话,袁绍听了更加生气,他铁青着脸说:“快快传令渡河!快快传令渡河!”当袁军渡黄河时,沮授叹息说:“黄河黄河,你说我们还能北渡而还吗?”沮授一气之下,当即要求辞职还乡。袁绍却不放他走,说是要让他亲眼看看,自己是怎样战胜曹操的。
  袁绍渡过黄河,派文丑统兵追击曹操。文丑是和颜良齐乞的北方名将,二人又是好友,这回他快马追击,一是要立大功,二是要报颜良被杀之仇。
  在延津南面不远的地方,袁军先头部队眼看追上了曹军。这时,曹操下令停止后撤,在南山下扎好营阵,同时派人登上

颍川郡篇(2):后汉书冯异列传

冯异列传【原文】冯异字公孙,颍川父城人也。好读书,通《左氏春秋》《孙子兵法》。【译文】冯异字公孙,颍川郡父城县人。他爱好读书,通晓《左氏春秋》《孙子兵法》。【原文】汉兵起,异以郡掾监五县,与父城长苗萌共城守,为王莽拒汉。光武略地颍川,攻父城不下,屯兵巾车乡。异间出行属县,为汉兵所执。时异从兄孝及同郡丁缣、吕晏,并从光武,因共荐异,得召见。异曰:“异一夫之用,不足为强弱。有老母在城中,愿归据五城,以效功报德①。”光武曰:“善。”异归,谓苗萌曰:“今诸将皆壮士屈起②,多暴横,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。观其言语举止,非庸人也,可以归身。”苗萌曰:“死生同命,敬从子计。”光武南还宛,更始诸将攻父城者前后十余辈,异坚守不下;及光武为司隶校尉,道经父城,异等即开门奉牛酒迎。光武署异为主簿,苗萌为从事。异因荐邑子铫期、叔寿、段建、左隆等,光武皆以为掾史,以至洛阳。【注释】①效功:效劳,立功。报德:报答恩德。②屈(jué)起:崛起,兴起。屈:通“崛”。【译文】汉兵初起时,冯异以郡掾的身份监察五个县,与父城县长苗萌共同守城,为王莽抵御汉军。光武抢占颍川时,攻打父城县攻不下来,将军队屯扎在巾车乡。冯异乘间隙到所管辖的属县巡察,被汉军抓获。当时冯异的堂兄冯孝以及同乡人丁缣、吕晏,都跟随着光武,于是一起举荐冯异,得到了召见。冯异说:“以冯异我一人的微薄之力,不足以影响您的强弱。我的老母尚在父城之中,请允许我回去据守五个城邑,立功来报答您的恩德。”光武回答说:“很好。”冯异回去后,对苗萌说:“当今众将领都是由武士兴起,大多暴虐专横,只有刘将军所到之处不抢掠。我看他的言谈举止,并非庸俗之人,可以归附他。”苗萌说:“我与您生死与共,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。”光武南归宛城,更始攻打父城的将领前后有十几个,冯异严加防守,攻不下来;等到光武担任司隶校尉,途经父城时,冯异等人随即打开城门奉上牛酒相迎。光武任命冯异为主簿,苗萌为从事。冯异于是推荐同乡人铫期、叔寿、段建、左隆等,光武都把他们收为自己的属官,带回洛阳。【原文】更始数欲遣光武徇河北,诸将皆以为不可。是时左丞相曹竞子诩为尚书,父子用事,异劝光武厚结纳之。及度河北,诩有力焉。【译文】更始帝多次想派遣光武攻取河北,将领们都认为不妥。那时左丞相曹竞之子曹诩担任尚书,父子掌握朝政,冯异劝光武与他们深交。等到北渡黄河时,曹诩起到很大的作用。【原文】自伯升之败,光武不敢显其悲戚,每独居,辄不御酒肉,枕席有涕泣处。异独叩头宽譬哀情。光武止之曰:“卿勿妄言。”异复因间进说曰:“天下同苦王氏,思汉久矣。今更始诸将从横暴虐,所至虏掠,百姓失望,无所依戴①。今公专命方面②,施行恩德。夫有桀纣之乱,乃见汤武之功;人久饥渴,易为充饱。宜急分遣官属,徇行③郡县,理冤结④,布惠泽。”光武纳之。至邯郸,遣异与铫期乘传⑤抚循属县,录囚徒,存鳏寡,亡命自诣者除其罪,阴条二千石⑥长吏同心及不附者上之。【注释】①依戴:依附拥戴。②专命:不受上命自由行事。方面:一个地方的军政要职或其长官。③徇行:巡行。④理冤结:审理冤屈。⑤传(zhuàn):驿站的车马。⑥二千石:汉制,郡守俸禄为二千石,世人因称郡守为二千石。【译文】自从刘伯升被害之后,光武不敢显露出自己的悲戚之情,而当一个人独处时,就不沾酒肉,枕席上总是有泪痕。冯异独自叩头劝慰光武节哀。光武制止说:“您不要乱说。”冯异又寻找机会向光武进言说:“天下人都被王莽折磨得很苦,期盼汉室复兴已经很久了。但现在更始帝的将领们横行暴虐,每到一个地方就烧杀抢掠,百姓大失所望,没有可以依托拥戴的人。现在您在地方专权,向百姓施行恩德。因为有了夏桀商纣的混乱,才造就了商汤周武的功勋;长久饥渴的人,很容易就能让他饱足。您应该尽快分派属官,巡察各郡县,审理冤屈,广施恩泽。”光武采纳了他的建议。到了邯郸,就派冯异与铫期乘传车安抚各郡县,造册登记囚徒的名单,安置鳏夫寡妇,对畏罪潜逃又回来自首的罪犯就免除他的罪责,秘密地记下郡守及其属吏中的支持者与反对者,交给光武。【原文】及王郎起,光武自蓟东南驰,晨夜草舍①,至饶阳无蒌亭。时天寒烈,众皆饥疲,异上豆粥。明旦,光武谓诸将曰:“昨得公孙豆粥,饥寒俱解。”及至南宫,遇大风雨,光武引车入道傍空舍,异抱薪,邓禹热火,光武对灶燎衣。异复进麦饭菟肩②。因复度

颍川郡篇(3):资治通鉴第五十七卷

汉纪四十九 孝灵皇帝上之下熹平元年(壬子、172)
汉纪四十九 汉灵帝熹平元年(壬子,公元172年)
[1]春,正月,车驾上原陵。司徒掾陈留蔡邕曰:“吾闻古不墓祭。朝廷有上陵之礼,始谓可损;今见威仪,察其本意,乃知孝明皇帝至孝恻隐,不易夺也。礼有烦而不可省者,此之谓也。”
[1]春季,正月,灵帝前往光武帝原陵祭祀。司徒掾陈留郡人蔡邕说:“我曾经听说,古代君王从不到墓前祭祀。皇帝有上陵举行墓祭的礼仪,最初认为可以减损。而今亲眼看到墓祭的威仪,体察它的本来用意,方才了解明帝的至孝隐衷,的确不能取消。有的礼仪似乎多余,但实际上是必不可少的,大概就是指此。”
[2]三月,壬戌,太傅胡广薨,年八十二。广周流四公,三十余年,历事六帝,礼任极优,罢免未尝满岁,辄复升进。所辟多天下名士,与故吏陈蕃、李咸并为三司。练达故事,明解朝章,故京师谚曰:“万事不理,问伯始;天下中庸,有胡公。”然温柔谨悫,常逊言恭色以取媚于时,无忠直之风,天下以此薄之。
[2]三月壬戌(初八),太傅胡广去世,享年八十二岁。胡广,字伯始,历任太傅、太尉、司徒和司空,前后任职三十余年,曾侍奉过安、顺、冲、质、桓、灵等六个皇帝,受到极优厚的礼遇,每次被免职,不出一年,即又复职。他所聘用的大都是天下的知名人士,曾和他过去的部属陈蕃、李咸并列三公。他非常熟悉先朝的典章制度,通晓当代的朝廷规章,所以京都洛阳有谚语说:“万事不理问伯始,不偏不倚有胡公。”然而,胡广温柔敦厚,谨小慎微,以此取媚朝廷,没有忠贞正直的气节,天下的人因此而轻视他。
[3]五月,己巳,赦天下,改元。
[3]五月己巳(十六日),大赦天下,改年号。
[4]长乐太仆侯览坐专权骄奢,策收印绶,自杀。
[4]长乐太仆侯览因专权跋扈和骄横奢侈获罪,灵帝下令收回印信,侯览自杀。
[5]六月,京师大水。
[5]六月,京都洛阳发生大水灾。
[6]窦太后母卒于比景,太后忧思感疾,癸巳,崩于云台。宦者积怨窦氏,以衣车载太后尸置城南市舍,数日,曹节、王甫欲用贵人礼殡。帝曰:“太后亲立朕躬,统承大业,岂宜以贵人终乎!”于是发丧成礼。
[6]窦太后的母亲于比景病故,窦太后过度忧伤,思念成疾。癸巳(初十),在南宫云台去世。因宦官们对窦姓家族积怨甚深,所以用运载衣服的车,把窦太后的尸体运到洛阳城南的市舍,停放数日后,曹节、王甫想用贵人的礼仪来埋葬窦太后。灵帝说:“窦太后亲自拥立朕为皇帝,继承大业,怎么能用贵人的礼仪为她送终?”于是仍照皇太后的礼仪发丧。
节等欲别葬太后,而以冯贵人配。诏公卿大会朝堂,令中常侍赵忠监议。太尉李咸时病,扶舆而起,捣椒自随,谓妻子曰:“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,吾不生还矣!”既议,坐者数百人,各瞻望良久,莫肯先言。赵忠曰:“议当时定!”廷尉陈球曰:“皇太后以盛德良家,母临天下,宜配先帝,是无所疑。”忠笑而言曰:“陈廷尉宜便操笔。”球即下议曰:“皇太后自在椒房,有聪明母仪之德;遭时不造,援立圣明承继宗庙,功烈至重。先帝晏驾,因遇大狱,迁居空宫,不幸早世,家虽获罪,事非太后,今若别葬,诚失天下之望。且冯贵人冢尝被发掘,骸骨暴露,与贼并尸,魂灵污染,且无功于国,何宜上配至尊!”忠省球议,作色俯仰,蚩球曰:“陈廷尉建此议甚健!”球曰:“陈、窦既冤,皇太后无故幽闭,臣常痛心,天下愤叹!今日言之,退而受罪,宿昔之愿也!”李咸曰:“臣本谓宜尔,诚与意合。”于是公卿以下皆从球议。曹节、王甫犹争,以为:“梁后家犯恶逆,别葬懿陵,武帝黜废卫后,而以李夫人配食,今窦氏罪深,岂得合葬先帝!”李咸复上疏曰:“臣伏惟章德窦后虐害恭怀,安思阎后家犯恶逆,而和帝无异葬之议,顺朝无贬降之文。至于卫后,孝武皇帝身所废弃,不可以为比。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,亲尝称制,且援立圣明,光隆皇祚。太后以陛下为子,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!子无黜母,臣无贬君,宜合葬宣陵,一如旧制。”帝省奏,从之。
曹节等人又打算将窦太后埋葬到别处,而把冯贵人的尸体移来和桓帝合葬。灵帝下诏,召集三公、九卿等文武百官,在朝堂上集会议论,命中常侍赵忠监督集议。当时,太尉李咸正卧病在床,挣扎着抱病上车,并且随身携带了毒药,临走时对妻子说:“倘若皇太后不能随桓帝一同祭祀,我决不活着回家!”会议开始后,与会者数百人,互相观望了很久,没有人肯先发言。赵忠催促说:“议案应当迅速确定!”廷尉陈球说:“皇太后品德高尚,出身清白,以母仪治理天下,应该配享先帝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”赵忠笑着说:“那就请陈廷尉赶快执笔起草议案。”陈球立即下笔写道:“窦太后身处深宫之中,天赋聪明,兼备天下之母的仪容和品德。遭逢时世艰危,窦太后援立陛下为帝,继承皇家宗庙祭祀,功勋卓著。先帝去世后,不幸兴起大狱,窦太后被迁往空宫居住,过早离开人世。窦家虽然有罪,但事情并非太后主使发动。而今倘若改葬别处,确实使天下失望。并且冯贵人的坟墓曾经被盗贼发掘过,骨骸已经暴露,与贼寇尸骨混杂,魂灵蒙受污染。何况冯贵人对国家又没有任何功劳,怎么有资格配享至尊?”赵忠看完陈球起草的议案,气得脸色大变,全身发抖,嗤笑说:“陈廷尉起草的议案真好!”陈球回答说:“陈蕃、窦武既已遭受冤枉,窦太后又无缘无故地被幽禁,我一直很痛心,天下之人无不愤慨叹息!今天,我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来,即使是会议之后遭到报复,决不后悔,这正是我一向的愿望。”太尉李咸紧接着说:“我原来就认为应该如此,陈廷尉的议案和我的意见完全相同。”于是三公、九卿以下的文武百官全都赞成陈球的意见。曹节、王甫仍继续争辩,他们认为:“梁皇后为先帝正妻,后因梁家犯恶逆大罪,将梁皇后别葬在懿陵。汉武帝废黜正妻卫皇后,而以李夫人配享。现在窦家罪恶如此深重,怎么能和先帝合葬?”太尉李咸又向灵帝上书说:“我俯伏回想,章帝窦皇后陷害梁贵人,安帝阎皇后家犯恶逆大罪,然而和帝并没有提出将嫡母窦皇后改葬别处,顺帝也没有下诏贬降嫡母阎皇后。至于废黜卫皇后,那是武帝在世时亲自作出的决定,不可以用来相比。而今长乐太后一直拥有皇太后的尊号,又曾亲身临朝治理天下,况且援立陛下为帝,使皇位光大兴隆。皇太后既然把陛下当作儿子,陛下怎能不把皇太后当作母亲?儿子没有废黜母亲的,臣属没有贬谪君王的。所以应将窦太后与先帝合葬宣陵,一切都要遵从旧制。”灵帝看了奏章,完全采纳李咸的意见。
秋,七月,甲寅,葬桓思皇后于宣陵。
秋季,七月甲寅(初二),将窦太后安葬在宣陵,谥号为桓思皇后。
[7]有人书朱雀阙,言:“天下大乱,曹节、王甫幽杀太后,公卿皆尸禄,无忠言者。”诏司隶校尉刘猛逐捕,十日一会。猛以诽书言直,不肯急捕。月余,主名不立;猛坐左转谏议大夫,以御史中丞段代之。乃四出逐捕,及太学游生系者千余人。节等又使以他事奏猛,论输左校。
[7]有人在朱雀门上书写,说:“天下大乱,曹节、王甫幽禁谋杀太后,三公、九卿,空受俸禄而不治事,没有人敢说忠言。”灵帝下诏,命司隶校尉刘猛负责追查搜捕,每十天作一次汇报。刘猛认为所书写的话与实际情况相符,因此不肯加紧搜捕。过了一月有余,仍然没有搜捕到书写的人犯。刘猛因此坐罪,被贬为谏议大夫,又任命御史中丞段接替刘猛。于是段派人四出追查搜捕,包括在太学游学的学生在内,逮捕和关押的有一千余人。曹节等人又指使段寻找别的借口弹劾刘猛,判处将他遣送到左校营罚服苦役。
初,司隶校尉王寓依倚宦官,求荐于太常张奂,奂拒之,寓遂陷奂以党罪禁锢。奂尝与段争击羌,不相平,为司隶,欲逐奂归敦煌而害之;奂奏记哀请于,乃得免。
最初,前司隶校尉王寓依靠宦官的势力,曾请求太常张奂推荐,被张奂拒绝。王寓便诬陷张奂为党人,使他遭受禁锢,不许做官。而张奂跟段之间曾经因对西羌战争有过争执,互相怨恨不平。所以段担任司隶校尉以后,打算把张奂驱逐到敦煌郡,然后加以杀害。后因张奂向段写信苦苦哀求,才免于难。
初,魏郡李为司隶校尉,以旧怨杀扶风苏谦;谦子不韦瘗而不葬,变姓名,结客报仇。皓迁大司农,不韦匿于中,凿地旁达之寝室,杀其妾并小儿。大惧,以板藉地,一夕九徙。又掘父冢,断取其头,标之于市。求捕不获,愤恚,呕血死。不韦遇赦还家,乃葬父行丧。张奂素睦于苏氏,而段与善,辟不韦为司隶从事,不韦惧,称病不诣。怒,使从事张贤就家

颍川郡篇(4):蒯伍江息夫传第十五

【说明】本传叙述蒯通、伍被、江充、息夫躬等人的事迹。这是一篇游士嘴脸的“倾覆之徒”的类传。蒯通,到处游说,说范阳令,说武臣,说淮阴侯韩信,说汉高帝,说曹相国,奇谋雄辩,十足的游士。伍被,以材能为淮南王刘安宾客之冠,初谏刘安不要谋反,继被迫出谋划策,后向汉使坦白交待,终于被诛。江充,初告发赵太子丹yín乱不法,后诬陷及穷治皇太子刘据,太子起兵杀之,造成巫蛊事件。息夫躬,危言高论,诈伪生事,害人及已,不得好死。《史记》写蒯通附于《淮阴侯传》;写伍被附于《淮南王传》;未为其立专传。《汉书》则为其立专传,集中传写所谓“倾覆之徒”。论者有的是《史记》,有的是《汉书》;榷而论之,各有所是,不必抑扬其间。班固引《论语》孔子“恶利口之覆邦家”之言,列举先秦以来谗人为害之例,深叹“可不惧哉!可不惧哉!”利口巧言,确是有可戒惧的。
蒯通,范阳人也(1),本与武帝同讳(2)。楚汉初起,武臣略定赵地(3),号武信君(4),通说范阳令徐公曰:“臣,范阳百姓蒯通也,窃闵(悯)公之将死,故吊之(4)。虽然,贺公得通而生也。”徐公再拜曰:“何以吊之?”通曰:“足下为令十余年矣(5),杀人之父,孤人之子,断人之足,黥人之首,甚众。慈父孝子所以不敢事刃于公之腹者,畏秦法也,今天下大乱,秦政不施(6),然则慈父孝子将急接刃于公之腹(7),以复其怨而成其名(8)。此通之所以吊者也。”曰:“何以贺得子而生也?”曰:“赵武信君不知通不肖,使人候问其死生,通且见武信君而说之,曰:‘必将战胜而后略地,攻得而后下城,臣窃以为殆矣(9)。用臣之计,毋战而略地,不攻而下城,传檄而千里定,可乎?’彼将曰(10):‘何谓也?’臣因对曰:‘范阳令宜整顿其士卒以守战者也,怯而畏死,贪而好富贵,故欲以其城先下君。先下君而君不利之,则边地之城皆将相告曰“范阳令先降而身死(11),”必将婴城固守(12),皆为金城汤他,不可攻也。为君计者,莫若以黄屋朱轮迎范阳令(13),使驰骛于燕赵之郊(14),则边城皆将相告曰“范阳令先下而身富贵”,必相率而降,犹如阪上走丸也(15)。此臣所谓传檄而千里定者也。’”徐公再拜,具车马遣通。通遂以此说武臣。武臣以车百乘,骑二百,侯印迎徐公。燕赵闻之(16),降者三十余城,如通策焉。
(1)范阳:县名。在今河北涞水县南。(2)本与武帝同讳:本名彻,因与汉武帝同名,汉人讳称之为通。(3)武臣:秦末起义者之一,见《陈胜传》。赵地:主要是指今河北邯郸地区。(4)吊:吊丧。(5)足下为令十余年矣:《史记·张耳传》在此句之上,有“秦法重”三字。王先谦以为此三字似不可省。(6)施:行也。(7)接刃:谓刀刃相接。(8)复:报复。(9)殆:危也。(10)彼:指武信君。(11)相告:互相转告。(12)婴城固守:谓绕城守御。(13)黄屋朱轮:高贵者所乘的车子。(14)使驰骛于燕赵之郊:使众所亲见。(15)阪上走丸,言乘势便易。(16)燕:此字衍文。据《史记》“赵地以城下者三十余城”可知。
后汉将韩信虏魏王(1),破赵、代,降燕,定三国,引兵将东击齐。未度(渡)平原(2),闻汉王使郦食其说下齐,信欲止。通说信曰:“将军受诏击齐,而汉独发间使下齐(3),宁有诏止将军乎?何以得无行!且郦生一士,伏轼掉三寸舌(4),下齐七十余城,将军将数万之众,乃下赵五十余城。为将数岁,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(5)!”于是信然之,从其计,遂度(渡)河。齐已听郦生,即留之纵酒,罢备汉守御。信因袭历下军(6),遂至临

颍川郡篇(5):资治通鉴第二十九卷

汉纪二十一 孝元皇帝下永光三年(庚辰、前41)
汉纪二十一 汉元帝永光三年(庚辰,公元前41年)
[1]春,二月,冯奉世还京师,更为左将军,赐爵关内侯。
[1]春季,二月,冯奉世回长安,调任左将军,封关内侯。
[2]三月,立皇子康为济阳王。
[2]三月,元帝赐封皇子刘康当济阳王。
[3]夏,四月,平昌考侯王接薨。秋,七月,壬戌,以平恩侯许嘉为大司马、车骑将军。
[3]夏季,四月,平昌侯王接去世。秋季,七月壬戌(疑误),任命平恩侯许嘉当大司马、车骑将军。
[4]冬,十一月,己丑,地震,雨水。
[4]冬季,十一月己丑(初八),地震,降雨。
[5]复盐铁官;置博士弟子员千人。以用度不足,民多复除,无以给中外徭役故也。
[5]恢复盐铁专卖制度。规定博士弟子的定员为一千人。这是因为朝廷经费不够开支,而民间又有许多人免除赋税徭役,使朝廷无法供应内外徭役的缘故。
四年(辛巳、前40)
四年(辛巳,公元前40年)
[1]春,二月,赦天下。
[1]春季,二月,大赦天下。
[2]三月,上行幸雍,祠五。
[2]三月,元帝前往雍城,祭祀五帝。
[3]夏,六月,甲戌,孝宣园东阙灾。
[3]夏季,六月甲戌(二十六日),孝宣皇帝陵园东门失火。
[4]戊寅晦,日有食之。上于是召诸前言日变在周堪、张猛者责问,皆稽首谢;因下诏称堪、猛之美,徵诣行在所,拜为光禄大夫,秩中二千石,领尚书事;猛复为太中大夫、给事中。中书令石显管尚书,尚书五人皆其党也;堪希得见,常因显白事,事决显口。会堪疾,不能言而卒。显诬谮猛,令自杀于公车。
[4]戊寅晦(三十日),出现日食。元帝召集那些先前说天变灾难都是为周堪、张猛而发的官员进行责问,他们都跪拜于地谢罪。于是,元帝下诏褒扬周堪、张猛,调回京师长安。任命周堪担任光禄大夫,支中二千石俸禄,主管尚书事务;任命张猛当太中大夫、给事中。而这时候,中书令石显兼管尚书,尚书五人都是石显的党羽。周堪很难见到元帝,虽有建议,往往不得不拜托石显代为转达,大政方针的决定权被石显控制。正巧周堪得了失音病,不能说话而去世。石显又诬陷张猛,让他自杀于公车官署。
[5]初,贡禹奏言:“孝惠、孝景庙皆亲尽宜毁,及郡国庙不应古礼,宜正定。”天子是其议。秋,七月,戊子,罢昭灵后、武哀王、昭哀后,卫思后、戾太子、戾后园,皆不奉祠,裁置吏卒守焉。冬,十月,乙丑,罢祖宗庙在郡国者。
[5]当初,贡禹上奏章说:“孝惠帝、孝景帝的祭庙,因为亲情己尽,应该撤除。各郡、各封国设置皇帝祭庙,不合古代礼制规定,应该改正。”元帝认为有理。秋季,七月戊子(初十),撤除昭灵后、武哀王、昭哀后、卫思后、戾太子、戾后的祭庙,都不再祭祀,只设置官吏兵卒守护。冬季,十月乙丑(十九日),撤除设置在各郡、各封国的祖宗祭庙。
[6]诸陵分属三辅。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;诏勿置县邑及徙郡国民。
[6]元帝下诏,各位皇帝的陵园,以其所在地区,分属三辅管理。在渭城寿陵亭部原上预设坟墓,下诏不要把它发展成为一个县,也不要强迫各郡、各

颍川郡篇(6):卷十六


【原文】

昔颛顼氏有三子,死而为疫鬼:一居江水,为疟鬼;一居若水,为魍魉鬼;一居人宫室,善惊人小儿,为小鬼。于是正岁,命方相氏帅肆傩以驱疫鬼。

挽歌者,丧家之乐,执绋者相和之声也。挽歌辞有薤露,蒿里二章。汉田横门人作。横自杀,门人伤之,悲歌,言:人如薤上露,易稀灭;亦谓人死,精魂归于蒿里。故有二章。

阮瞻,字千里,素执无鬼论。物莫能难。每自谓,此理足以辨正幽明。忽有客通名诣瞻,寒温毕,聊谈名理。客甚有才辨,瞻与之言,良久,及鬼神之事,反复甚苦。客遂屈,乃作色曰:“鬼神,古今圣贤所共传,君何得独言无?即仆便是鬼。”于是变为异形,须臾消灭。瞻默然,意色太恶。岁余,病卒。

吴兴施续为寻阳督,能言论,有门生亦有理意,常秉无鬼论。忽有一黑衣白袷客来,与共语,遂及鬼神。移日,客辞屈。乃曰:“君辞巧,理不足。仆即是鬼。何以云无;问:“鬼何以来?”答曰:“受使来取君。期尽明日食时。”门生请乞,酸苦,鬼问:“有人似君者否?”门生云:“施续帐下都督,与仆相似。”便与俱往,与都督对坐;鬼手中出一铁凿,可尺余,安着都督头,便举椎打之。都督云:“头觉微痛。”向来转剧,食顷,便亡。

蒋济,字子通,楚国平阿人也,仕魏,为领军将军。其妇梦见亡儿,涕泣曰:“死生异路,我生时为卿相子孙,今在地下,为泰山伍伯,憔悴困苦,不可复言。今太庙西讴士孙阿见召为泰山令,愿母为白侯,属阿,令转我得乐处。”言讫,母忽然惊寤。明日以白济。济曰:“梦为虚耳,不足怪也。”日暮,复梦曰:“我来迎新君,止在庙下未发之顷,暂得来归。新君,明日日中当发。临发多事,不复得归。永辞于此。侯气强难感悟,故自诉于母,愿重启侯:何惜不一试验之?”遂道阿之形状言甚备悉。天明,母重启济:“虽云梦不足怪,此何太适。适,亦何惜不一验之?”济乃遗人诣太庙下,推问孙阿,果得之,形状证验,悉如儿言。济涕泣曰:“几负吾儿。”于是乃见孙阿,具语其事。阿不惧当死,而喜得为泰山令,惟恐济言不信也,曰:“若如节下言,阿之愿也。不知贤子欲得何职?”济曰:“随地下乐者与之。”阿曰:“辄当奉教。”乃厚赏之。言讫,遣还。济欲速知其验,从领军门至庙下,十步安一人,以传消息。辰时,传阿心痛;已时,传阿剧;日中,传阿亡。济曰:“虽哀吾儿之不幸,且喜亡者有知。”后月余,儿复来,语母曰:“已得转为录事矣,”

汉,不其县,有孤竹城,古孤竹君之国也,灵帝光和元年,辽西人见辽水中有浮棺,欲斫破之;棺中人语曰:“我是伯夷之弟,孤竹君也。海水坏我棺椁,是以漂流。汝斫我何为?”人惧,不敢斫。因为立庙祠祀。吏民有欲发视者,皆无病而死。

温序,字公次,太原祈人也,任护军校尉,行部至陇西,为隗嚣将所劫,欲生降之。序大怒,以节挝杀人,贼趋,欲杀序。荀宇止之曰:“义士欲死节。”赐剑,令自裁。序受剑,衔须着口中,叹曰:“则令须污土。”遂伏剑死。更始怜之,送葬到洛阳城旁,为筑冢。长子寿,为印平侯,梦序告之曰“久客思乡。”寿即弃官,上书乞骸骨,归葬。帝许之。

汉,南阳文颖,字叔长,建安中为甘陵府丞,过界止宿,夜三鼓时,梦见一人跪前曰:“昔我先人,葬我于此,水来湍墓,棺木溺,渍水处半,然无以自温。闻君在此,故来相依,欲屈明日暂住须臾,幸为相迁高燥处。”鬼披衣示颖,而皆沾湿。颖心怆然,即寤。语诸左右。曰:“梦为虚耳亦何足怪。”颖乃还眠向寐处,梦见谓颖曰:“我以穷苦告君,奈何不相愍悼乎?”颖梦中问曰:“子为谁?”对曰:“吾本赵人,今属汪芒氏之神。”颖曰:“子棺今何所在?”对曰:“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,即是吾也。天将明,不复得见,君必念之。”颖答曰:“喏!”忽然便寤。天明,可发,颖曰:“虽曰梦不足怪,此何太适。”左右曰:“亦何惜须臾,不验之耶?”颖即起,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,果得一枯杨,曰:“是矣。”掘其下,未几,果得棺。棺甚朽坏,没半水中。颖谓左右曰:‘向闻于人,谓之虚矣;世俗所传,不可无验。”为移其棺,葬之而去。

汉,九江何敞,为交州刺史,行部到苍梧郡高安县,暮宿鹄奔亭,夜犹未半,有一女从楼下出,呼曰:“妾姓苏,名娥,字始珠,本居广信县修里人。早失父母,又无兄弟,嫁与同县施氏,薄命夫死,有杂缯帛百二十疋,及婢一人,名致富,妾孤穷羸弱,不能自振;欲之傍县卖缯,从同县男子王伯赁牛车一乘,直钱万二千,载妾

颍川郡篇(7):“庞统字士元,襄阳人也。”阅读答案及译文

阅读下面的文言文,完成4-7题。
庞统字士元,襄阳人也。少时朴钝,未有识者。颍川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,统弱冠往见徽,徽采桑于树上,坐统在树下,共语自昼至夜。徽甚异之,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,由是渐显。后郡命为功曹。性好人伦,勤于长养①。每所称述,多过其才,时人怪而问之,统答曰:“当今天下大乱,雅道陵迟②,善人少而恶人多。方欲兴风俗,长道业,不美其谭即声名不足慕企,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。”
吴将周瑜助先主取荆州,因领南郡太守。瑜卒,统送丧至吴,吴人多闻其名。及当西还,并会昌门,陆绩、顾劭、全琮皆往。统曰:“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③之力,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。”谓全琮曰:“卿好施慕名,有似汝南樊子昭。虽智力不多,亦一时之佳也。”
先主领荆州,统以从事守耒阳令,在县不治,免官。吴将鲁肃遣先主书曰:“庞士元非百里才也,使处治中、别驾④之任,始当展其骥足耳。”诸葛亮亦言之于先主,先主见与善谭,大器之,以为治中从事。亲待亚于诸葛亮,遂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。亮留镇荆州。统随从入蜀。
益州牧刘璋与先主会涪,统进策曰:“今因此会,便可执之,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。”先主曰:“初入他国,恩信未著,此不可也。”璋既还成都,先主当为璋北征汉中,统复说曰:“阴选精兵,昼夜兼道,径袭成都,璋既不武,又素无预备,大军卒至,一举便定,此上计也。杨怀、高沛,璋之名将,各仗强兵,据守关头,闻数有笺谏璋,使发遣将军还荆州。将军未至,遣与相闻,说荆州有急,欲还救之,并使装束,外作归形;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,又喜将军之去,计必乘轻骑来见,将军因此执之,进取其兵,乃向成都,此中计也。退还白帝,连引荆州,徐还图之,此下计也。若沉吟不去,将致大困,不可久矣。”先主然其中计,即斩怀、沛,还向成都,所过辄克。
于涪大会,置酒作乐,谓统曰:“今日之会,可谓乐矣。”统曰:“伐人之国而以为欢,非仁者之兵也。”先主醉,怒曰:“武王伐纣,前歌后舞,非仁者邪?卿言不当,宜速起出!”于是统逡巡引退。先主寻悔,请还。统复故位,初不顾谢,饮食自若。先主谓曰:“向者之论,阿谁为失?”统对曰:“君臣俱失。”先主大笑,宴乐如初。
进围雒县,统率众攻战,为流矢所中,卒,时年三十六追赐统爵关内侯,谥曰靖侯。
(节选自《三国志·蜀书·庞统法正传》)
注:①勤于长养:尽心尽力赡养老人、抚养子女。②雅道陵迟:合乎道德规范的正道衰微不振。③逸足:快步。 ④治中、别驾:汉代官名。治中,州刺史的属吏,主管文书案卷;别驾,汉代州刺史的佐吏。
4.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,不正确的一项是
A. 坐统在树下 坐:让……坐
B. 始当展其骥足耳 骥足:马蹄
C. 先主见与善谭 谭:同“谈”,谈论
D. 初不顾谢 谢:道歉
5.下列各组句子中,能说明庞统具有谋略的一组是
①共语自昼至夜 ②每所称述,多过其才
③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 ④统以从事守耒阳令,在县不治
⑤诸葛亮亦言之于先主,先主见与善谭,大器之
⑥将军因此执之,进取其兵,乃向成都
A. ①②③ B. ①④⑥ C.②⑤⑥ D. ③④⑥
6.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,不正确的是一项是
A.庞统年少时朴实而又不外露才华,在他二十岁时候拜见颍川司马徽而得到司马徽的盛赞后,名声才渐渐显扬起来。
B.庞统每每夸耀一个人的时候,总是言过其实,目的是想在乱世之中淳化社会风俗时尚,增强人们道德观念和社会公益心,让人们去仰慕仿效完美的人去做好事。
C.吴将鲁肃致信刘备,夸耀庞统才略,诸葛亮也在先主刘备面前夸奖庞统,刘备当面考查后也很器重他,而且亲近信任庞统仅次于亲近信任诸葛亮。
D.先主刘备攻下成都后在成都举行了庆功宴,宴会上庞统对刘备的得意之话语进行了理性的评价,却招致刘备的不满而被逐出宴会。后因刘备有后悔之意又被叫回到宴会之上。
7.把文中划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。(10分)(1)卿好施慕名,有似汝南樊子昭。虽智力不多,亦一时之佳也。(5分)
(2)先主然其中计,即斩怀、沛,还向成都,所过辄克。(5分)

颍川郡篇(8):辛毗杨阜高堂隆传


陈寿

【原文】

辛毗字佐治,颖川阳翟人也,其先建武中自陇西东迁。毗随兄评从袁绍。太祖为司空,辟毗,毗不得应命。及袁尚攻兄谭于平原,谭使毗诣太祖求和。太祖将征荆州,次于西平。毗见太祖致谭意,太祖大悦。后数日,更欲先平荆州,使谭、尚自相弊。他日置酒,毗望太祖色,知有变,以语郭嘉。嘉白太祖,太祖谓毗曰:“谭可信?尚必可克不?”毗对曰:“明公无问信与诈也,直当论其势耳。,袁氏本兄弟相伐,非谓他人能间其间,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。今一旦求救于明公,此可知也。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,此力竭也。兵革败于外,谋臣诛于内,兄弟谗阋,国分为二,连年战伐,而介胄生虮虱,加以旱蝗,饥谨并臻,国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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